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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6月2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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笳一会兮琴一拍(随笔)

人大附中西山学校初三(3)班 滕济玮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6月25日   14 版)

    尔一/绘

    “我有一片心,无人共我说。愿风吹散云,诉于天边月。携琴上高楼”。我是古琴,自古以来常与文人做伴的琴。古人常借我来抒发心中悲情愁意。正如这首湘妃怨中所说:“相思弦未终,泪滴冰弦断。”这份相思之苦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懂得?唯有向我倾诉,自古以来文人墨客大多精通音律,会抚琴作歌,多数也是缘于愁绪无处诉吧。

    昔日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已熟知。而我当时,就是那张琴。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无限凄凉!也印证了古人常对琴托付他们的心思。

    这世间,唯有钟子期能欣赏和理解俞伯牙的琴声,也就是他的心声。这在古人眼中,是十分难得的,所谓“知音难觅”就是这个道理。在钟子期初次听闻“高山流水”这首琴曲时,他就明白这是伯牙心中澎湃之情,宛若流水,由开始的汩汩泉眼,到后来的江河交汇,惊涛骇浪……他便从此每日与伯牙畅谈天地,欣赏琴曲。他们的每次聚会,从伯牙弹响的每一个音中,我都感受到了,他们是如此的默契相和,我便尽全力发出最悠扬的声音,为他们助兴,直到一日……

    那天,他们二人本约好在汉阳江口相会,伯牙到了那里,席地而坐,苦等良久,还是不见子期踪影,他抚响了那首象征友谊开始的“高山流水”。从他的琴声中,我感觉到了焦急,不安,他甚至把这首他原创的琴曲弹错了好几处!我心中也盼着:子期,你快来啊!快来与知音畅所欲言啊!而谁知,这一次之后,我便再也听不到自己的悠扬琴声,也再也听不见他们的高谈阔论了。

    得知子期病终的消息后,伯牙万分悲痛,他万念俱灰,用这个世界上最凄楚悲凉的声音演绎了最后一遍高山流水。一曲终了,待余音散去,他突然起身,挑弦砸琴,口中用极其失落绝望的语气大吼一声:“知音即已去矣,吾再鼓琴与谁听?”遂即离去,此生不复弹琴。

    也许我在古人的眼中并不只是单纯的一件乐器,更是一种心灵寄托,是人心的写照和无限思绪的表达啊!所谓“天人合一,人琴合一”,就是如此吧。

    再说当年“文姬归汉”的故事,这也是我亲身经历的。蔡文姬是东汉大文学家蔡邕的女儿,才貌双全,更能弹得一手好琴,她那张心爱的“焦尾琴”,就是我化身而成。

    汉末大乱,连年烽火,文姬在逃难中被匈奴所掳,被迫与左贤王结为连理,又诞下二子。她在南匈奴度过了整整十二载,每日都愁眉不展,思念中原,惯看秋月春风。每天只得与琴作伴。她的琴声中,蕴含着心中无限的愁苦。

    文姬归汉时,回首往事,无限伤悲,奏出了千古名曲“胡笳十八拍”。琴声幽怨轻柔,“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文姬的悲叹的一生,大多都在对我诉说。

    “十八拍兮曲虽终,响有余兮思无穷。”或许这就是我的魅力,传统汉乐的魅力,大美不言,深沉中不乏清脆,暗雅里含着活泼,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当年文王为我添一弦,武王为我添一弦,才有了今日优美的琴声,这不仅是音乐史的进步,更透露着历代国君,文人墨客对我深沉不变的爱。

    宫商角徵羽,是我的旋律;历代忧思心,是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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