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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03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我爱你!》:一脉相承的温暖现实主义创作

山西师范大学戏剧与影视学院学生 白杰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4年09月03日   04 版)

    电影《我爱你!》改编自韩国漫画家姜草的原创同名漫画。漫画改编电影对导演韩延而言轻车熟路,其发轫之作《滚蛋吧!肿瘤君》便改编自熊顿的同名抗癌漫画,影片获得巨大的社会关注。韩延也从此开启“生命三部曲——《滚蛋吧!肿瘤君》《送你一朵小红花》《我们一起摇太阳》”的作品序列。电影《我爱你!》继承导演鲜明的谱系特色,从精神内核上,常为戒与熊顿(《滚蛋吧!肿瘤君》主角)都在人生巨变下走出自身拘囿获得清晰的价值观归属,前者目睹陈校长清醒后面对“木头人”爱而不得的挣扎困苦,打破李慧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怯懦命题,选择勇敢追爱说出“我爱你”。后者因宠物狗车祸而逝后不敢再养狗,却在父亲“人不能因为早晚有一天会死,就不想活了;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不拥有了”的开导下,破除自我惧怕。两者本质上均是生存困境下存在主义战胜虚无主义的体现,更是韩延作品谱系中一脉相承的温暖现实主义创作取向的历史因袭。

    从剧作结构上,《我爱你!》与《送你一朵小红花》均在影片中加入一段剪辑节奏欢快、情绪肆意热烈的“梦幻时空”,前者即常为戒与李慧如在互诉衷情后一起驾驶老头乐捡破烂、跳舞、去游乐场、玩密室逃脱等亲近开怀的相处片段,后者是马小远和韦一航仓库造景“环游世界”,攀高山、潜深海、越沙漠、看极光的探险旅途,两者均以超越现实的诗性梦幻,引领观者随剧中人物在短暂的银幕时间中忘却现实疾痛,更为后续剧情中的生离死别铺垫深层次情绪认同及潜意识投射。

    不可否定,没有发展的重复便是创作的衰退,韩延导演作品持续受到市场关注的重要原因除却病患题材与现实天然的深度互文外,还有不断进阶的类型表达功力,其作品谱系中除却《动物世界》外,均是对“爱、疾病、死亡”主题的变奏流变。

    《我爱你!》虽题材凝重,叙事却轻盈朗畅,开场时便同韩延深度参与的《人生大事》一般,借助几组特写,由常为戒卧室的醋酸氢化可的松片、记录禁酒的备忘便签、戏曲磁带、大象形状挂钩等私密生活物品引出治疗甲亢、忌酒养生、非遗名伶仇美灵及身为大象饲养员的亡妻等后续主要事件与角色。人物设置上,演员本身与角色的深度互动颇为加分,如倪大红在出圈之作电视剧《都挺好》中扮演的作妖老头苏大强与常为戒的故事线存有重合,观者无意识在心理层面中对常为戒存留天然好感;在与公园管理人员争吵中出场的李慧如徒手格挡麒麟鞭、跑酷举报常为戒酒后驾驶、敢打敢骂的形象与惠英红自带的“打女”标签默契神合。

    此外,三位主人公名字暗含的佛教三无漏学——“防非止恶为戒——常为戒、息虑静缘为定——谢定山、破恶证真为慧——李慧如”清晰点破各自性格、宿命和人生执念。常为戒在谢定山、赵欢欣葬礼上被“喜丧”说法惹怒,道明二人自杀真相,揭露伪孝众生群像,挥动麒麟鞭惩处“没心没肝不孝子、长大成人忘爹娘”等虚情假意的“孝子贤媳”。大闹孝宴不仅将影片带入重磅的戏剧高潮,更是观者愤懑已久的出气口。韩延从常规家庭伦理入局,在熟稔灵动的类型表达中不失生活的毛边,让人物颗粒分明、立体生动,展示出韩延导演在个性化表达与商业化诉求间愈发娴熟的驾驭能力和前作不断精进的叙事技艺。

    《我爱你!》中对老无所养的时代议题,透过三对、六位老人的爱情全景式呈现,谢定山与赵欢欣仅靠回收废品度日,还要接济嫁给赌鬼的小女儿、忍受两个儿子的冷眼,十余年默默抵抗肠癌与阿尔茨海默病的折磨;仇美灵与陈校长膝下无子,一生为爱不疯魔不成活,即便最终破镜重圆却仍无孝可靠,成为剧团与社区的心病;常为戒与李慧如的人生各有纠虑,却是三对关系状态中较为健康和具有社会代表性的存在。影片的主要观众仍是中青年代际,透过银幕体察与正视老年群体的情感及各种需求,完成对黄昏恋的评价转向和舆论引导,是电影实现更高社会价值正向输出的有益突破。常李二人借黄昏恋实现互助,代替部分家庭养老功能的尝试,对现实生活中养老模式的探讨亦有参考。当然电影中二人修成正果的田园式和合结局是对涉及死亡题材的折中淡化,也是韩延导演一贯以梦抚人的温情特质,当居处复杂情景的现实社会时,这种理想化的“光明的尾巴”或许难以兑现。

    《我爱你!》所呈现出老无所养、老无所依的社会发展痛点体现出当代新主流电影对时代症候的人文观照和自发关注,成功引导社会大众对老年个体生命做到真正的感同与平视,让自觉自省的尊重由己及人,是同类题材中为数不多精品。如何将时代议题、社会痛点与影视作品进行有机结合,怎样使艺术创新与电影工业联结成为服务人民的文艺新质生产力,韩延通过《我爱你!》给出一份值得行业学习的答卷。

    责任编辑:周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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