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鱼（小说·上）
刘琴（24岁）
来源：青年作家报
（2024年12月31日 01版）
黄龙鱼
农历八月初一，无数个刚刚成年的小鱼儿在黄龙溪流域内的潜龙潭聚集，只见石头底下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泡泡，每条鱼吐出来的泡泡都可能成为龙珠。一个接着一个，像极了一颗颗珍珠，是鲵爷爷在潜龙潭的石头下在给新成年的小鱼儿们说外出游历的注意事项。
进了武陵源，沿着索溪河一直往南走，就能看见“南大门”3个大字。
爬山虎爬上了南大门，烟雨笼罩着南大门，绿意盎然的门上只露出一点“南”字，跨过这个最古老的南大门，上了黄龙桥，就进入了国家自然保护区森林公园。过了黄龙桥再往南走，会看见一条幽静的小溪，溪流蜿蜒曲折，宛若一条游龙，被称为黄龙溪。只是虽然叫黄龙溪，溪水却常年碧绿，两岸长满了秀丽的奇松、怪石，猴子不时在枝头上叫唤，溪水里长着各种小鱼，娃娃鱼、黑洄鱼、小鲤鱼等来回嬉戏，翻滚之间，流淌出一个又一个自然的故事。
传说，在黄龙溪的源头有一个洞，叫黄龙洞，又名黄龙泉。黄龙洞里住着老神仙，是一条黄龙，保护着黄龙洞流域的安全，只是黄龙已很多年没有出现了。每条黄龙可以守护黄龙洞的安全500年，临近500年，老黄龙会在秋收节这天寻找一条刚刚成年的鱼儿跃过龙门，化身为黄龙，继续承担起守护的责任。又因为传说以往化作龙的鱼儿多为黄龙溪内刚刚成年的小鱼，于是黄龙溪内刚成年的小鱼儿被称为“黄龙鱼”。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是自然运行的规律。相传，每年的秋分时节，辛苦劳作了一年的人们为了感谢大自然和神灵的馈赠，也为了向黄龙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大家聚在一起庆祝丰收，形成了秋收节。每年这时，当暮鼓敲响后，刚刚成年的黄龙鱼，也就是你们得化成人形，越过南大门去秋收节里历练，在晨钟敲响前回来。其间，你们可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成年礼物。”说话的是鲵爷爷，“传说，在偶然的机遇下，秋收节上会出现龙门，黄龙鱼们只要越过那扇门，就可以到成为黄龙。你们要处处留心，机会是给有准备的鱼，但是已很多年没鱼见过龙门了，仿佛消失了一般，于是成了传说。”
“这世界上真的有黄龙吗？”墨花问，她是今年刚刚成年的黄龙鱼之一，她游了很远很远，从黄龙溪的支流索墨河远码头过来的。说着，大家把目光看向了年纪最大的鲵。据说，它已经活了1000多岁了，是黄龙溪最古老的鱼种。“鲵爷爷，您见过吗？”
“我不仅见过，还见过两次。第一次见的时候，我还小，只记得天空下起来五彩斑斓的雨。第二次，是500年后，我在稻田中看到了黄龙，当时的天气变得很奇怪，绿油油的森林好似海洋，溪水变成黄色，黄龙就出现了。”鲵爷爷说，“如果有幸今年还能看见第三次，今年刚好距离上个500年还差一年，这次黄龙的出现希望很大。”
“这些都不重要，安全最重要。只要你们不出事情，平平安安地回来，就算是成功。”鲇鱼婆婆说着，又有一个个小泡泡跑了出来。“记住，要两条鱼结伴为一组，不要单独行动，不要靠近人类，不要吃人类的食物。记得一定要在晨钟敲响之前回来，否则南大门一关，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很难生活下去的。”
“咚！咚！咚！”鲇鱼婆婆还没有说完，有力的鼓声就响起了，这意味着秋收节要开始了，鱼儿们争先恐后地向南大门游过去。“好的，我们记住了。”“知道了。”潜龙潭只留下一些泡泡回声。
秋收节
“我想去黄龙洞秋收节。”一条小黄龙鱼说。她的名字叫作稻香，因为出生时，刚好稻花开了，香气传过了整个黄龙溪而得名。后来她被放在黄龙溪同流域的稻田里生活，为人们守护稻田。农历七月底，稻香就听见人们在聊秋收节的事情了，她期待了好久。等到达潜龙潭的时候，别的黄龙鱼们都已经出发了，只剩下另一条同样迟到的小红鲤鱼在了。“你可以和我一起结伴去吗？”
“秋收节，我还需要去秋收节呀？”和稻香说话的小红鲤鱼叫荷花，她出生的时候，荷花盛开了，鱼儿在荷叶下嬉戏。“但我去年就成年去过了。既然你问都问了，就给你面子吧，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只是，你为什么迟到呢？”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我在稻田河里的时候，想靠近河岸一点听人类说秋收节的事情，没想到被洗衣的女子用装衣服的木盆装了起来，还说要把我带回家里去清蒸。我当时很害怕，一个小女孩却偷偷放了我，而女孩低头时也丢失了自己的珍珠发箍。”稻香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想要帮这个孩子捡珍珠发箍错过了秋收节时间，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要紧的，我们可以到秋收节集市上买一个。”荷花说，“我们赶快走吧，每一条黄龙鱼都可以选一个礼物，但是去晚了，可能就选不到好的了。”
按照黄龙溪的规定，每一条小鱼在成年的时候，就可以到秋收节上去寻找自己的成年礼物。它可以是一支银簪子，也可以是一盏灯，还可以是一盒月饼、一根棍子，甚至可以是黄龙洞的门票，越过黄龙洞的小鱼就可能成长为一条黄龙，只要拔下自己一片鱼鳞就可以成为金币，去交换这个礼物。
小黄龙鱼们往北游啊游，终于游到了黄龙桥边。南大门就在眼前，按照惯例，小黄龙鱼们会跳起来，跳过那座桥，跳过那座拱门，仿佛跳过去了，就变化成人，改变了一生。一些小鱼儿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但是他们或许也并没有真的想离开，只是离开水去透透气：这里的负氧离子很多，难怪有森林大氧吧的美誉。
“你们可算来了，记得变成人偷偷地去。但是注意不要被发现哦，一定不能取下面具，不然会把人类吓坏了的。”黄龙桥的两边雕龙画凤，月光下，白玉似的栩栩如生，十分好看。在过桥的关口，也许是因为秋收节已经开始，着急收摊的缘故，一个穿着汉服的男子并未为难两人，还帮助两人变为人形，边说边把面具递给稻花和荷花，上面是画着花的美人面具，还有傩神的面具、黄龙的面具等，小黄龙鱼按照各自的喜好，选了一个，进入了秋收节的游园会。
“所有的黄龙鱼都想变成黄龙。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想呢？听说在秋收节这一天，黄龙洞的洞门会被打开，只要你们在秋收节找到这扇门，并且越过黄龙洞门就可以变成真龙，加油呀。”
“你还真信啊，也太天真了吧。”荷花故作老气地说。
“可是，我们也有好好工作。能有那么香甜的稻米，也是因为我们努力工作呀。我们只是职责不一样，但我们都很重要哦。”稻香想了想说，“只是，成为黄龙就不能再一起玩耍了，也不能吃这些美食了。而且，好多年都没有鱼找到那个门了，我们能找到吗？”
“有一天要是我成了真龙，才不管这些呢。”荷花说，“也许不是每条鱼都想成为黄龙，有的鱼向往大海，还有的鱼向往天空。如果我长大了，一定不会困于这方小小天地，我要出去，离开黄龙溪，离开这条小小的河流，到云雾中打滚。我要去好多好多地方，我要去内蒙古看大草原，我要去云南看天上的云，我要去和田捡玉，我要去东海看日出……”
“一些鱼儿总想变成黄龙，延续遗忘的荣耀，回到巅峰，但是巅峰之所以是巅峰，就在于其渴望不可求，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自己呢？”稻花无奈地摆了摆尾巴，却还是跟着荷花踏上了寻找黄龙的旅途。“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找它，这块小小的地方需要龙，这是我们世世代代的责任，我们要守护一方平安。”
舞龙灯
前面，就是黄龙洞秋收节的大门了。
稻花和荷花变成人后，天已经黑了，两人只能提着鱼灯前行。缘溪行，两人循着光，走在田坎儿上，两边是黄色的稻田，田中挂着鱼灯，或高或低，或金或红，两人一前一后，就在田坎上走着。微风轻轻吹过，稻田里的谷子沙沙作响，一时恍惚，鱼灯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稻田成了一条金色的溪流。回过神来，却只听见蛙声渐小，人声热闹起来，音乐动听起来。
听说在黄龙洞举行秋收节的时候，有开镰仪式、民族乐坛、田边集市、巫傩文化、封坛盛典、洞藏酒封坛仪式等好多丰富多彩的活动，两人错过了，但是一点儿也不遗憾，夜晚里还有套鸭子、看花灯、舞龙灯、套鸭子、戴面具、宝塔簪子、银簪子等好多有趣的东西，可热闹了。
稻香最期待的是套小黄鸭，因为自己之前就被小黄鸭捉过，还好侥幸逃脱了。但是因为来得太晚，还没有开始套，就被告知已经结束了，两人有些沮丧。舞龙灯的队伍过来了，原本热闹的集市变得更加人头攒动。望着黄龙灯，两人开心起来，稻花抖落掉自己的金鳞片，鳞片就成了金币，拿来换成了一个会发光的头发箍，像鹿角一样，两边还缠着珍珠，戴在头上闪闪发光，好看极了。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被又好吃的吸引了。叶儿粑、烤肉串、火鸡面、米粑粑、柠檬水、爆米花、柴火豆腐，一路上好多好多。稻花看花了眼睛，很天真地问：“这个龙灯好吃吗？这是什么呀？我没吃过。”
“小姑娘，龙灯可不兴吃，这个才是这个好吃的，叫叶儿粑，你拿去尝尝吧。”一个老人见这个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给两人递过来试吃。稻香正想要接过来，东西都快放入嘴里了，但被荷花打断了，她给稻香指了指前面的人吃的样子，稻香连忙吐了出来。
“啊，黑尾……”稻香刚想说，就被荷花拦住了，原来有黄龙鱼变成的人吃了人类的小吃，露出尾巴来。稻花想起鱼儿们被告知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否则会变回小鱼，连忙摆手：“不，不用了，谢……”还没说完，两人又赶忙逃离那个铺子，跑开了。
“哎呀，你踩到我的尾巴，不，我的裙角了。”前面的人太多，又有舞龙灯的队伍通过，躲避间稻花踩到了别人的裙子。此时，一个四五岁小女孩子回过头，她手拿叶儿粑，身穿金色汉服，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极了救稻香的小女孩。她问稻香：“你的龙角角怎么会发光，好好看，我也想要一个。”
“我这个送给你。”稻香笑着说，心想着这条小黄龙鱼很快就要回去了。一同回去的，还有和小女孩一起的母亲，她脖子的黑色鳞片已经显现。她笑着帮小女孩戴上了鹿角的头饰，“这样你的龙角角也会发光啦，还有，记得早点回家哦。”
“以前在秋收节上，还有年长的鱼，甚至特意扮演成为卖东西的小贩，在那边卖小饼干，好多小鱼吃了以后，不一会儿就会变成原形，不得不提前回到黄龙溪里面，来年继续历练。”当荷花说完这段话，稻香也终于知道荷花为什么要再来一次了。
原来鱼儿们被告知，不要和人类接触，不要吃人类的食物，但还是有鱼儿违反了规定。有的小鱼被发现了，被放回了水里；有的被带走了，再也没有回去……
去年，荷花一直找厕所，找到一个叫“茅斯”的地方，却回到了黄龙溪。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范雪 曹竞
黄龙鱼
农历八月初一，无数个刚刚成年的小鱼儿在黄龙溪流域内的潜龙潭聚集，只见石头底下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泡泡，每条鱼吐出来的泡泡都可能成为龙珠。一个接着一个，像极了一颗颗珍珠，是鲵爷爷在潜龙潭的石头下在给新成年的小鱼儿们说外出游历的注意事项。
进了武陵源，沿着索溪河一直往南走，就能看见“南大门”3个大字。
爬山虎爬上了南大门，烟雨笼罩着南大门，绿意盎然的门上只露出一点“南”字，跨过这个最古老的南大门，上了黄龙桥，就进入了国家自然保护区森林公园。过了黄龙桥再往南走，会看见一条幽静的小溪，溪流蜿蜒曲折，宛若一条游龙，被称为黄龙溪。只是虽然叫黄龙溪，溪水却常年碧绿，两岸长满了秀丽的奇松、怪石，猴子不时在枝头上叫唤，溪水里长着各种小鱼，娃娃鱼、黑洄鱼、小鲤鱼等来回嬉戏，翻滚之间，流淌出一个又一个自然的故事。
传说，在黄龙溪的源头有一个洞，叫黄龙洞，又名黄龙泉。黄龙洞里住着老神仙，是一条黄龙，保护着黄龙洞流域的安全，只是黄龙已很多年没有出现了。每条黄龙可以守护黄龙洞的安全500年，临近500年，老黄龙会在秋收节这天寻找一条刚刚成年的鱼儿跃过龙门，化身为黄龙，继续承担起守护的责任。又因为传说以往化作龙的鱼儿多为黄龙溪内刚刚成年的小鱼，于是黄龙溪内刚成年的小鱼儿被称为“黄龙鱼”。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是自然运行的规律。相传，每年的秋分时节，辛苦劳作了一年的人们为了感谢大自然和神灵的馈赠，也为了向黄龙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大家聚在一起庆祝丰收，形成了秋收节。每年这时，当暮鼓敲响后，刚刚成年的黄龙鱼，也就是你们得化成人形，越过南大门去秋收节里历练，在晨钟敲响前回来。其间，你们可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成年礼物。”说话的是鲵爷爷，“传说，在偶然的机遇下，秋收节上会出现龙门，黄龙鱼们只要越过那扇门，就可以到成为黄龙。你们要处处留心，机会是给有准备的鱼，但是已很多年没鱼见过龙门了，仿佛消失了一般，于是成了传说。”
“这世界上真的有黄龙吗？”墨花问，她是今年刚刚成年的黄龙鱼之一，她游了很远很远，从黄龙溪的支流索墨河远码头过来的。说着，大家把目光看向了年纪最大的鲵。据说，它已经活了1000多岁了，是黄龙溪最古老的鱼种。“鲵爷爷，您见过吗？”
“我不仅见过，还见过两次。第一次见的时候，我还小，只记得天空下起来五彩斑斓的雨。第二次，是500年后，我在稻田中看到了黄龙，当时的天气变得很奇怪，绿油油的森林好似海洋，溪水变成黄色，黄龙就出现了。”鲵爷爷说，“如果有幸今年还能看见第三次，今年刚好距离上个500年还差一年，这次黄龙的出现希望很大。”
“这些都不重要，安全最重要。只要你们不出事情，平平安安地回来，就算是成功。”鲇鱼婆婆说着，又有一个个小泡泡跑了出来。“记住，要两条鱼结伴为一组，不要单独行动，不要靠近人类，不要吃人类的食物。记得一定要在晨钟敲响之前回来，否则南大门一关，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很难生活下去的。”
“咚！咚！咚！”鲇鱼婆婆还没有说完，有力的鼓声就响起了，这意味着秋收节要开始了，鱼儿们争先恐后地向南大门游过去。“好的，我们记住了。”“知道了。”潜龙潭只留下一些泡泡回声。
秋收节
“我想去黄龙洞秋收节。”一条小黄龙鱼说。她的名字叫作稻香，因为出生时，刚好稻花开了，香气传过了整个黄龙溪而得名。后来她被放在黄龙溪同流域的稻田里生活，为人们守护稻田。农历七月底，稻香就听见人们在聊秋收节的事情了，她期待了好久。等到达潜龙潭的时候，别的黄龙鱼们都已经出发了，只剩下另一条同样迟到的小红鲤鱼在了。“你可以和我一起结伴去吗？”
“秋收节，我还需要去秋收节呀？”和稻香说话的小红鲤鱼叫荷花，她出生的时候，荷花盛开了，鱼儿在荷叶下嬉戏。“但我去年就成年去过了。既然你问都问了，就给你面子吧，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只是，你为什么迟到呢？”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我在稻田河里的时候，想靠近河岸一点听人类说秋收节的事情，没想到被洗衣的女子用装衣服的木盆装了起来，还说要把我带回家里去清蒸。我当时很害怕，一个小女孩却偷偷放了我，而女孩低头时也丢失了自己的珍珠发箍。”稻香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想要帮这个孩子捡珍珠发箍错过了秋收节时间，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要紧的，我们可以到秋收节集市上买一个。”荷花说，“我们赶快走吧，每一条黄龙鱼都可以选一个礼物，但是去晚了，可能就选不到好的了。”
按照黄龙溪的规定，每一条小鱼在成年的时候，就可以到秋收节上去寻找自己的成年礼物。它可以是一支银簪子，也可以是一盏灯，还可以是一盒月饼、一根棍子，甚至可以是黄龙洞的门票，越过黄龙洞的小鱼就可能成长为一条黄龙，只要拔下自己一片鱼鳞就可以成为金币，去交换这个礼物。
小黄龙鱼们往北游啊游，终于游到了黄龙桥边。南大门就在眼前，按照惯例，小黄龙鱼们会跳起来，跳过那座桥，跳过那座拱门，仿佛跳过去了，就变化成人，改变了一生。一些小鱼儿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但是他们或许也并没有真的想离开，只是离开水去透透气：这里的负氧离子很多，难怪有森林大氧吧的美誉。
“你们可算来了，记得变成人偷偷地去。但是注意不要被发现哦，一定不能取下面具，不然会把人类吓坏了的。”黄龙桥的两边雕龙画凤，月光下，白玉似的栩栩如生，十分好看。在过桥的关口，也许是因为秋收节已经开始，着急收摊的缘故，一个穿着汉服的男子并未为难两人，还帮助两人变为人形，边说边把面具递给稻花和荷花，上面是画着花的美人面具，还有傩神的面具、黄龙的面具等，小黄龙鱼按照各自的喜好，选了一个，进入了秋收节的游园会。
“所有的黄龙鱼都想变成黄龙。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想呢？听说在秋收节这一天，黄龙洞的洞门会被打开，只要你们在秋收节找到这扇门，并且越过黄龙洞门就可以变成真龙，加油呀。”
“你还真信啊，也太天真了吧。”荷花故作老气地说。
“可是，我们也有好好工作。能有那么香甜的稻米，也是因为我们努力工作呀。我们只是职责不一样，但我们都很重要哦。”稻香想了想说，“只是，成为黄龙就不能再一起玩耍了，也不能吃这些美食了。而且，好多年都没有鱼找到那个门了，我们能找到吗？”
“有一天要是我成了真龙，才不管这些呢。”荷花说，“也许不是每条鱼都想成为黄龙，有的鱼向往大海，还有的鱼向往天空。如果我长大了，一定不会困于这方小小天地，我要出去，离开黄龙溪，离开这条小小的河流，到云雾中打滚。我要去好多好多地方，我要去内蒙古看大草原，我要去云南看天上的云，我要去和田捡玉，我要去东海看日出……”
“一些鱼儿总想变成黄龙，延续遗忘的荣耀，回到巅峰，但是巅峰之所以是巅峰，就在于其渴望不可求，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自己呢？”稻花无奈地摆了摆尾巴，却还是跟着荷花踏上了寻找黄龙的旅途。“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找它，这块小小的地方需要龙，这是我们世世代代的责任，我们要守护一方平安。”
舞龙灯
前面，就是黄龙洞秋收节的大门了。
稻花和荷花变成人后，天已经黑了，两人只能提着鱼灯前行。缘溪行，两人循着光，走在田坎儿上，两边是黄色的稻田，田中挂着鱼灯，或高或低，或金或红，两人一前一后，就在田坎上走着。微风轻轻吹过，稻田里的谷子沙沙作响，一时恍惚，鱼灯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稻田成了一条金色的溪流。回过神来，却只听见蛙声渐小，人声热闹起来，音乐动听起来。
听说在黄龙洞举行秋收节的时候，有开镰仪式、民族乐坛、田边集市、巫傩文化、封坛盛典、洞藏酒封坛仪式等好多丰富多彩的活动，两人错过了，但是一点儿也不遗憾，夜晚里还有套鸭子、看花灯、舞龙灯、套鸭子、戴面具、宝塔簪子、银簪子等好多有趣的东西，可热闹了。
稻香最期待的是套小黄鸭，因为自己之前就被小黄鸭捉过，还好侥幸逃脱了。但是因为来得太晚，还没有开始套，就被告知已经结束了，两人有些沮丧。舞龙灯的队伍过来了，原本热闹的集市变得更加人头攒动。望着黄龙灯，两人开心起来，稻花抖落掉自己的金鳞片，鳞片就成了金币，拿来换成了一个会发光的头发箍，像鹿角一样，两边还缠着珍珠，戴在头上闪闪发光，好看极了。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被又好吃的吸引了。叶儿粑、烤肉串、火鸡面、米粑粑、柠檬水、爆米花、柴火豆腐，一路上好多好多。稻花看花了眼睛，很天真地问：“这个龙灯好吃吗？这是什么呀？我没吃过。”
“小姑娘，龙灯可不兴吃，这个才是这个好吃的，叫叶儿粑，你拿去尝尝吧。”一个老人见这个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给两人递过来试吃。稻香正想要接过来，东西都快放入嘴里了，但被荷花打断了，她给稻香指了指前面的人吃的样子，稻香连忙吐了出来。
“啊，黑尾……”稻香刚想说，就被荷花拦住了，原来有黄龙鱼变成的人吃了人类的小吃，露出尾巴来。稻花想起鱼儿们被告知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否则会变回小鱼，连忙摆手：“不，不用了，谢……”还没说完，两人又赶忙逃离那个铺子，跑开了。
“哎呀，你踩到我的尾巴，不，我的裙角了。”前面的人太多，又有舞龙灯的队伍通过，躲避间稻花踩到了别人的裙子。此时，一个四五岁小女孩子回过头，她手拿叶儿粑，身穿金色汉服，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极了救稻香的小女孩。她问稻香：“你的龙角角怎么会发光，好好看，我也想要一个。”
“我这个送给你。”稻香笑着说，心想着这条小黄龙鱼很快就要回去了。一同回去的，还有和小女孩一起的母亲，她脖子的黑色鳞片已经显现。她笑着帮小女孩戴上了鹿角的头饰，“这样你的龙角角也会发光啦，还有，记得早点回家哦。”
“以前在秋收节上，还有年长的鱼，甚至特意扮演成为卖东西的小贩，在那边卖小饼干，好多小鱼吃了以后，不一会儿就会变成原形，不得不提前回到黄龙溪里面，来年继续历练。”当荷花说完这段话，稻香也终于知道荷花为什么要再来一次了。
原来鱼儿们被告知，不要和人类接触，不要吃人类的食物，但还是有鱼儿违反了规定。有的小鱼被发现了，被放回了水里；有的被带走了，再也没有回去……
去年，荷花一直找厕所，找到一个叫“茅斯”的地方，却回到了黄龙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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