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携带被呵斥的记忆
路程,越走越远,时间,越走越久
隔阂,也越来越深
我们的居所之间,不止鸿沟拔起
在异乡,能倚靠的只有厉风
你不善言辞,执拗,倔犟
一如那沉闷牢靠的牛头山
从东洋到翠微,需要万里蹀躞
但当思念渗到耳边时,岬角终会延伸
直到州闾的山岗
接纳
登上望海楼,目光越不过瓯江口
霓屿山,被乡愁压了太久
残云,不忍心将它抛弃
仙叠岩,容许我把思念垒起
我总是轻视故乡的给予
向陌生的浪潮索求
心浸润在之江村的迷雾,数年
直到小洱海的阳光
将我温煦地挽出来
归乡辞
从望山向西,绕过山路十八弯
才能到达严州
那座曾经的十一州部,在这里
江清月静,孟浩然曾留宿
龙山书院和儒学之风,被仲淹拔起
草堂接受了陆游的赡济
容纳了他的失意和没落,豪迈与诗词
千年前的五州重镇,京畿三辅
学子从这里出发,却忘了归家
请在异乡夜里,拾起对失落古祠的回忆
让兰江,面对乌龙山
忍住她的悲啼
抽条的方式
符号,尚未妊娠就被孕育
它们没有形体,直到
来到人世
名字,头衔,职位,称号
浇注着他们
将其烙入骨节,使标签代替声带
折射深红的弧光,向众人彰示
自我的秸秆,焚烧在内心的野场
幻想用如烟的符号填满
而他们终究抽条成缥缈的空洞
在周身长出镜子,随人暗淡又闪烁
那是大多数人走向的末路
我们
还可以在他尚未内化时,使劲抖落
鹅毛飞絮般的符号
见习编辑:郑欣宜
责任编辑:周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