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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8月13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天亮说晚安(散文)

南京晓庄学院文学院2016级本科生 曾靓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8月13日   15 版)

    我喜欢晚睡,习惯了晚睡。凌晨的时候,会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活着的生物,然后,晚安,我也要去睡了。

    朋友对我说,小心猝死。

    上帝哪有那么喜欢我,别闹。

    凌晨的时候人们睡了,灵感醒了过来。看完一个故事不累,构思完一个故事真累,毕竟,故事里的人物在我的脑海里过完了他们自己的一生。

    我是喜欢黑夜的,或者说,痴迷。当我静静地待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就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写我的故事了。

    破洞牛仔裤和精致的礼服,陈旧的吉他和崭新的钢琴,马蹄踏下尘土飞扬,蔻丹女人和水井,篱笆院和走来走去的鸡鸭鹅狗……我在你沉睡的时候,待在你不曾见过的另外一个世界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手指好像正在慢慢死掉,脑海中那个复杂而庞大的世界,竟然无法描绘出来。叹息没有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掉进心底。

    我做过很多次那样的梦境,过往像走马灯一般肆意袭来。我站在无比熟悉的童年街角,凝视着在那里伫立多年的建筑,身后的小巷曲折冗长。在下一个瞬间,夜的墨汁倾洒而下,远方依稀亮起霓虹,高耸的建筑变得老旧泛黄,巷子口出现的少年,背影瘦削而又陌生。

    他的黑色斗篷与夜融为一体,它从那里向我伸出手掌,我握住这寒冷世界唯一的温热,他回过头来粲然一笑。

    奔跑吧。

    我们不停向前飞奔,时间在我们耳边流逝,缓缓地,细腻地,深深地,永远地……我不知道他要去向哪里,但只要他握着我的手,无论到哪里,都好像我们在向着光明飞奔。

    走马灯和时钟依旧在不停转动,嘀嗒,嘀嗒……

    凌晨,走廊里稀疏的脚步声,远方若有若无的风声,耳机里清晰的音乐声,笔下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再等等,天就会亮。

    我要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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