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纯粹的声音缓缓地躲藏进我的耳朵里,那种感觉好似晚风轻轻地抚摸着远方的海面,像夜空中的星光不停地闪烁,我沉醉在这种安适的感觉中,这份美好却被一声怒吼打碎。
我摘下耳机,转身看见一脸怒气的妈妈。我不知所措地愣住,茫然地问妈妈:“发生了什么?”她的愤怒全部写在了脸上,如同一只被惹恼的猛狮,在旷野不可遏制地怒吼咆哮着。她对我说:“写作业时就不要听歌了!”我站起身,反问妈妈:“为什么不行?听歌能让我放松心情,能让我更快地写作业,这有什么不好吗?”“我说让你摘掉你就摘掉。快点儿,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写完了再听!”妈妈怒目圆睁地看着我。我倔强地和妈妈争论着,妈妈渐渐地不说话了,只是摔门而去。我也不再理会妈妈,默默戴上耳机。
音乐再次涌入我的耳朵,如汩汩的流水在我的身体里流淌。刚刚的不满与烦躁随着这流水走得很远很远。柔软的,轻快的,惬意的,似被揉碎的云朵化作彩霞,又似那宁静夏夜中皎洁细腻的月光。是日出的清爽,是日落的温柔,是大海和山峦的碰撞,是黎明与黄昏的交叠,如梦如幻。渐渐地,我仿佛坐在纸船上,随波流着,我的怀里,紧紧抱着装满梦想的瓶子,满满的梦想,满满的希望。它们轻柔地歌唱,我静静地畅想。我忘了正在写作业的我。
故事重复上演了一次,推门声,怒吼,争吵轮番上阵。“让你不听歌,认真写作业,你听不懂吗?”“你又不爱听歌,怎么知道听歌的快乐?我说了我会做作业的,你烦不烦!”“你自己看看你的作业本,这么久了,一个字没动!”“我知道了!你出去!”妈妈火了,走过来要摘下我的耳机,我也“不甘示弱”,用力地推开了妈妈。
她向后踉跄了几步,呆呆地站在远处,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推开她。我和妈妈的距离远了,可是不只身体的距离,还有心与心的距离,这一刻,我感受到了身体被撕扯的疼痛。
沉默了很久,妈妈才说:“为什么我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听呢?”“那就不能好好地说吗?一定要摔门而入,大声指责吗?”
我看见妈妈脸上的无奈,脑海里闪烁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原来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是另外一番风景,我好好说话了吗?我正想说什么,妈妈却一声不响地走出了我的房间,带上房门,是那样小心翼翼,那样轻。我有点后悔有点懊恼,再次戴上耳机,想听听那舒缓的音乐,可是却什么也听不进去,看着桌上空白的作业本,沉默地低下了头。
往日的烦心事乘虚而入,攻上心尖,忧愁和烦躁交汇成团,变成一朵花,刹那绽放,随即枯萎,我静静地听着一朵又一朵的花开花败,渐渐地湿了眼眶。我摘下耳机,握起笔。我又想象着自己坐上了纸船,慢慢前行着,远方红日初升,不知道前方有没有岸,我该上岸,我该读书。
(指导教师:李康宇)
责任编辑:龚蓉梅
湖北荆州沙市第六中学七(10)班 刘怡欣(1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