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太阳洒下光芒与温度,照耀着世间万物,温暖而有力量。洒下生活沧桑与人间百味,悄悄赠予两鬓斑白的外公。——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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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夏日初阳中,我走在柏油路上,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形成温柔的光影。六月的早蝉在树上鸣叫,轻风中的蝉鸣亦清明,也荡漾,若有若无,给予人们无尽的遐想。此刻,我的思绪随软风飘向远方的稻田,也飘回到那个忙碌的夏天。
依然是那六月的初夏,依然是清晨的蝉鸣,太阳在小憩后将大地笼罩上金光。农村的人有早起的习惯,我的外公也不例外,我随大人们一同洗漱后,去到院子里捉蚂蚁,在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院子,夏日清晨的院子是最舒适的,但我好似从没出去淘气过。
夏日,五更时天便开始有了朦胧亮光,鸡鸣时,外公便下地开始干农活。我少有机会随着外公去看,外公是宠溺我的,总不让我做事,更不让我去碰那些沾满泥土的东西,但好奇心驱使我总想去瞧一瞧,我乞求着:“外公,我今天能不能跟你去看看。”那一日,外公终于同意了,我看不出他的神态,笑意与无奈交杂,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随着外公走在乡间的羊肠小道上,沿着野花生长的方向前进。一段路之后,我们走上了田埂,前几日的暴雨无情地冲刷了田埂,潮湿,泥泞。无奈我太小,独自走不过那田埂,外公便紧紧抓着我的手跨过一道又一道坎,跳过一条又一条沟。
水稻田里,外公拿着自制的水舀排水。在我们村,夏季雨水多,偶尔会发生水涝。外公手里的活忙个不停:“现在这个时候,早稻要排水晒田,不然今年收成就不好了。”我蹲在田埂上小声重复着“排水晒田。”那时候虽然不理解,却觉得定是件伟大的事。
此时太阳已升上山头给大地镀上金光,外公弯着腰吃力地背起喷壶,开始大面积喷洒着什么,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神奇的药水,只知外公常告诫我不要碰那个东西。现在想起,那或许是农药吧。药水猖狂地晃荡着,给外公增加了不少压力,我问他:“外公,你累不累呀?”外公抬起头冲我笑了笑:“放心,不累的。”但我执拗地不信,偏要说那壶把外公的背压弯了。
在晚稻田里,外公正弯着腰插秧,这一插就是一刻钟。对比来时饶有兴致的我此时竟有些惘然。太阳愈发热情,我望着外公瘦弱的身影望得出神,豆大的汗珠在他脸颊上肆意流淌,片刻后,他终于腾出一只手牵起脖子上的毛巾,擦去脸上脖子上的汗珠。
外公啊!您从没告诉我务农原是这般的累,仔细一想却是我天真了,粗糙的双手、黝黑的皮肤、弯曲的背脊何不是因此?您却又为何务农后在我面前显得悠然自得?在您心里,究竟何为“苦”?
“囡囡,该回家了。”外公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快步走去。路上,我小心地拉起外公的衣角,问:“外公,你务农这么累,为什么不说苦啊?你难道不觉得苦吗?”外公没有正面回答我,指了指远方的稻田,说:“囡囡,你看,阳光洒在稻子上,多美啊!”
是啊,多美啊!此时此刻,我走过梧桐树林,漫步在田埂上,阳光依然洒在初夏的稻田。时光匆匆,忙碌的身影依然在眼前,却不再是外公流下的汗,弯下的腰。
责任编辑:龚蓉梅
安徽马鞍山市成功学校八(1)班 郭羞月(14岁)